圆帆船

【瓶邪】光阴过窄门（01）

瓶邪 ，年下，慢热+长篇吧

那一年，他十四岁，他二十岁。

穿越了茫茫的十万大山，他终于遇见他。

“我常常感到爱情是我身上最美好的东西，我的一切美德都由此而来。是爱情使我超过我自己。如果没有你，我又该如何浑浑噩噩度过自己的一生。正是抱着与你相遇的希望，我才永远认为最崎岖的路是最好的路。”

很多年过后，张起灵读到这样一段话。

那一瞬间，这些年来他和吴邪之间的点点滴滴忽然一下子涌进脑海里。

他想，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救赎”的力量吧，无论是吴邪于他的意义，还是这句话给他的感觉。

于他而言，通往天堂的路太窄、太遥远、太曲折，走向那个人的路上更是遍生荆棘，但因为是那个人的缘故，所有这一切也都显得无足轻重了。

张起灵站在火车站的月台上，看不清面貌模样的检票员大妈粗鲁地扯过他的票又把票根塞回给他。掉漆的绿皮车，积着灰尘的轨道，散落在角落里的瓜子壳花生壳，空气中飘散着的泡面和汗臭的味道……

因为足够陈旧，所以便可以活得像静止一样。

张起灵很少会拥有伤感、追忆这样的情绪，也很少想念、很少回忆，即使是想念和回忆吴邪。事实上，他从来不喜欢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。可是如今，他看着这个像是静止在时空里的车站，却开始想念吴邪了。

他能感觉得到，他的思绪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，所有和吴邪相关的记忆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个冬天的蛇一样，开始慢慢复苏。

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回忆起吴邪走的那天车站里的样子，可以回忆起他温柔的微笑，回忆起他在山上被自己一把搂住时他眼睛里的惊诧，回忆起他和阿贵叔聊起自己时的神情，回忆起他晚上一个人趴在吊楼窗边抽烟的样子……

可是某一个瞬间，张起灵又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臆想，是不是记错了，就像那些从前做噩梦的时候，或者某些时候会偶然间冒出来的古怪念头。

是真的有吴邪这个人吗？

真的有一个对自己那样好的吴邪吗？

他真的去送吴邪离开了吗？

身边的胖子拍了拍他肩膀，跟他说：“小哥，上车吧。而且真不用我送你吗？不是，就算不送你，真不用给吴邪说一声，车站接你一下啊？”

云彩给张起灵拍了拍衣服，只说：“不用怕，你只管去。”说着还拿胳膊肘装了下胖子。

于是胖子也附和着点了点头，认同道：“没错，小哥，你只管去。天真他也就说说，你一去，他一见你，横竖也舍不得骂你啊。安心去，安心上你的学，他是个啥人你还不知道啊，不理他冷他两天，看他不颠颠地找你去。至于其他的啊，也急不来。还是慢慢来啊，小哥，别太心急。”

“嗯。”张起灵点了点头，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。他不知道说些什么，事实上他一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必要说很多东西，所以他总是沉默得多。

胖子说的这些，他都明白，他也不急。他知道，他和吴邪的这事急不来。这是扇够窄的门，也是条够窄的路，走向他会很难。

可是他也知道，难的路，窄的路，从泥泞里面挣出来的路，他走得也算多了，他一点都不怕。

甚至是说，甘之如饴。一如他当年对他说的那样。

我不愿以一场深情换一世徒劳。如果紧紧抓住不曾放手的话，就算是光阴也会为之动容的吧。

那一年，二十岁的吴邪一路向南。

张起灵不知道，当时的吴邪也是这样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，也是这样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连片苍翠。那时的他甚至都被这山林绿的有点恍惚了，绿得连无数次倒车和山路颠簸带来的不适好像都舒缓了。他从绿皮车下来转乘大巴，从大巴下来又上了破小巴，从破小巴下来又坐上寨子里安排来接应的摩托车，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，才终于遇见了他。

如今，已经十八岁了的张起灵也坐在慢速的绿皮车上，一路向北。

窗外的景色走得很慢，绿色变换得也很慢。或许当初，吴邪也是这样坐在一列慢速的火车上，晃荡了一两天，看着这一路的苍青碧郁，历尽辛苦，终于来到了自己的身边。

今天，终于轮到自己，用尽力气去到他身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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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你看到这里。

两年前的脑洞了，大纲找不到了。现在相当于没大纲裸奔写，有问题欢迎讨论。笔力不足会努力。

慢更，大概。